人在dmppm.lofter.com出沒。媽媽說狡兔要有三窟。

[艾利] 盲

因為看到別人的摸魚而擼出來的段子。



撞擊然後破裂,像平地響雷突如其來劃破寧謐。

地上瞬間綻放出呈現透明藍的花,水份隨紋路流竄著濡濕了木板,又一點點被吸收。玻璃咬不住指紋,若即若離的的撕扯感讓他有點留戀。他在地下街時砸爛的瓶子不下百個,沒有一次讓他如此在意。現在他震撼了,指腹下意識來回磨擦,試圖回味那觸感。

從未察覺的細膩。

「兵長!」

8點鐘方向,艾倫.葉卡的呼喚,聲調震顫夾帶著喘息,從遠到近急促的腳步聲,像戰場上幾公里外的巨人奔跑而至。

那小鬼緊張個甚麼勁。不就摔了個水杯嗎。

──緊張。原來這種聲帶的顫動,就叫做緊張。

「兵長!你沒受傷吧!玻璃有沒有割到?」

突然,他想那把聲音說更多的話。開心傷心憤怒不安無奈驚訝害怕甚麼都好,艾倫的表情平時就很豐富,沒想到連聲線也能流瀉出各種各樣的情感,好像單憑著聲帶的震動、氣管的縮放、舌尖的舞動和唇瓣的張合,就能一絲絲理出他的樣貌神態。

──就好像覆在眼蓋上的繃帶根本不存在一樣。

「兵長?怎麼了嗎?」

他現在一定是皺著眉吧。身側傳重物小心落下的聲音,聲量不大但清晰可聞。比37ºC更高的熱力迫近,肌理磨擦,然後手背上五處的觸感終於在腦裡面交織成一隻手的形態。

小鬼也長了些膽。換著平時他早甩開了,兩個男人手覆著手搞甚麼基。但是對方傳來的溫度卻讓他這隻手始終揮不動。感覺像是無邊大海上的七顆星,沒多亮,渺茫卻終歸是個導航。他可以聽見風吹像窗戶帶起的布料磨擦、嗅到鮮花與麵包混合的生活氣息、感到身下床褥的柔軟,但也僅此而已。猶如身處濃霧之中,摸索也沒有方向。精神與身體抽離得可怕。

這隻手,把他與世界重新連繫起來。

「……沒事。只是……不太習慣。」

「那是當然的事!兵長已經很厲害了,換著別人──」

囉囉嗦嗦的,有完沒完。那種頻密像一發發子彈的說話速度讓他有點吃不消。腦袋高速轉動想要分析這樣的語言、又想從字裡行間抽絲剝蠶出他的神態,然而手上的溫度老是讓他走神。更可怕的是那種以前一直很易可以忽略的情感,現在卻像理所當然一樣銘刻在每一個字音上面。舌尖抵上牙齦的關心,不容拒絕地迫他接收。

「──麼鎮定!不過就算再──」

「喂,你是在安慰我嗎。」

對方頓了一頓,吞吐著,「不、怎麼會,兵長才不需要這種東西呢,我只是在陳述事實。」

他在斟酌用字。心虛。但白色謊言的層層蛛絲下,流動著一種濃稠的、他不明白的東西,蠢蠢欲動像活火山口的熔岩流。

「嘖。拿塊破布給把這些給清理掉,然後帶我去浴室,我要洗個澡。」

對方倒抽了一口氣。又緊張了。

「可是醫生說你的眼睛暫時不能沾水啊!會不會濺到?而且肩膀上也有割傷,要是濕了水的還很容易發炎……」

「所以你轉職當軍醫了?」

「當然不是!我這就去!」

幾乎是立即的回答,艾倫似乎不想觸動自己的情緒。平日這些傢伙都是如此小心翼翼的嗎。

體溫一點一點扯離了手掌。他有種自己的皮膚咬食著別人表皮不肯鬆口的錯覺。

嗒嗒嗒嗒的踏靴聲又響起,聲音漸細到某一個地步突然停下。

「醫生說過這種煙薰會好起來的,現在強制兵長的眼睛休息也是為了讓眼睛儘快好起來,請不要太擔心!」

話音落下,急促的疾跑聲就闖入耳窩。

在他惱怒著小子的膽粗時,世界又靜下來了。生活的營役、戰場的硝煙、還有揮之不去的曖昧,空氣中葷染著種種氣息。

他仰著頭,深深吸了口氣。

似乎這樣就能抓住滑出指尖的方向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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